與母親一起走的路

我和母親的關係十分親密, 與她二人一起走了許多的路. 印象最深刻的也許是幼稚園時她帶我從家步行回校的路, 那條路, 我倆一起走了兩三年.

由於母親是個教師, 而且我們那個年代不是所有孩子都念K1(當時叫BB班), 所以我四歲才進幼稚園念低班, 之前便在家接受她的教導. 大姊和二姊和我雖然也是同一間學校, 但上課時間不同, 所以她倆乘褓母車上學, 而我則寵幸由母親帶上學. 那段路不是很長, 從家出發大概要走十五分鐘, 沿路風景不錯, 其中一段特別窄, 至今仍歷歷在目. 早上七時前便會路經那段窄路, 時常看見清道夫嬸嬸掃地上的樹葉, 年幼的我無知, 覺得長大後做掃樹葉的工作也不錯! 母親喜歡說話, 而且教小孩子很有一手, 和她一起走路可以聽到許多有趣的故事. 小三前, 也時常和她睡在一起, 所以也在她那裡學到不少說故事的能力.

其實那段上學的路至今也沒有怎樣改變, 真是感謝神! 記得那時很早, 不是經常有時間在家吃早餐, 我們會在路上買雞蛋仔吃, 那時一底也不過是$5(可能更便宜), 年紀小, 通常只買$1或$2便當早餐. 冬天在途中會坐在那些街邊檔吃糯米飯或腸粉, 十分好吃. 很懷念那段十五分鐘的路. 現在大姊即使有傭人和奶奶, 也希望她的女兒可以多親近我們的母親, 所以母親一星期總有一兩天去接外孫下課. 小孩子們很喜歡外婆接放學, 不知道她們長大後會否也像姨母我一樣, 會很懷念那段路.

不知從哪時開始, 已沒有再拖著母親的手走路, 我想許多女孩也一樣, 長大了都覺得拖著母親的手像未長大, 會很害羞. 其實除了與母親一起走路外, 她也教曉我許多東西, 其中一樣最有用的便是游泳. 母親說過是她同學的哥哥教她們游泳的, 而我們三姊妹都是她一手教曉. 不要以為我們只懂基本游泳, 她真的不是浪得虛名, 又或許我青出於藍, 中學時被校隊招攬, 雖然未試過參加任何校外公開賽, 但在校內的游泳比賽多次獲獎.

小一至小六, 隔年上午校或下午校, 母親見我們都長大了, 便回去重執教鞭, 在我校附近上班. 我一年級時, 二姊念小四, 大姊念小六, 曾經試過母親一人帶我們三個上學, 好一個難得的景象! 小二時, 大姊已升中, 我和二姊二人便獨自上下午校, 路經母親的幼稚園便去找她替我倆紮辮子, 然後繼續走上學的路. 自此, 便很少機會與母親一起走那條上學的路了.

我可是個"裙腳女", 很喜歡和母親一起. 久久未肯結婚也有少許是因為捨不得離開這個家和母親. 但婚後與母親一起走的路也反而多了, 因為實在太掛念她, 一有時間便會找她一起逛街, 上餐廳, 去旅遊, 去看舞蹈表現, 即使只是呆在家中百無聊賴看看電視也十分寫意. 最近又最深刻一次與她一起走的路應該是我去年的婚禮, 她與我一同在教會walk down the aisle, 我倆隨著音樂, 一步一步走到禮堂前, 這一幕也是我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母親是個交遊廣闊的人, 很喜歡和一大班朋友一起, 不愁寂寞. 所以即使父親離世, 我們也不用太掛心. 但我也很不想她獨自一人, 因此盡可能都抽時間與她一起. 感謝神, 她數年前信了主, 之後受洗. 現在更有主耶穌陪她一起走人生的路, 我更感安慰. 期望神讓我倆可以一起走很遠很遠的路, 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