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600 分鐘

九七年在華盛頓(DC) 冒名看了今個月即將在港公演的"Rent" (中文譯名"吉屋出租"), 這個出色的音樂劇在九六年囊括了四個Tony Awards獎. 當時一個人在彼邦一個月, 工作外除了要仔細再一次遊覽這個城市外, 當然是爭取每分每秒去看我喜愛的performing arts. 記得那時未看音樂劇便被它的原聲大碟吸引, 想也不想便買下來, 如果不喜歡, 大可以退貨啊. 結果看過劇後, 愛到不得了, 返回酒店整晚聽著CD, 不停回味音樂劇的每一個細節.

當中一首曲名"Seasons of Love" (愛的季節), 第一句是"Five hundred twenty-five thousand six hundred minutes, five hundred twenty-five thousand moments so dear, five hundred twenty-five thousand six hundred minutes, how do you measure, measure a year?" 聽這歌前, 從沒有為意一年原來有五十二萬五千六百分鐘, 因為我們從不以分鐘來量度一年的時間. 唔, 年薪五十多萬

在很多人眼中已是中產, 但其實每分鐘只賺一元, 真少! 525600 分鐘, 你怎樣渡過? 你又怎樣量度一年的時間?
這樣的算法, 令我想起一生人的年數.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 做了幾十年人, 大概過了一萬二千多日, 其實真的很少, 即使從出世那天開始每天儲一元, 現在也只有$12000多罷了! 這樣看來我們在世的日子其實不是很長. 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家, 也只是活了二萬九千二百日. 原來把日子這樣計算, 人也會"節儉"起來, 人生在世, 其實真的很短, 即使遇到困難痛苦也不過??兩萬多日, 對有宗教信仰的我來說就更加短暫, 做人凡事何必看得太重呢?

昨天收到一個壞消息, 離開公司半年多的同事, 和他的母親同一命運, 腦裡的水泡爆了, 一進醫院即要做開腦手術, 事隔數天, 醫生說他隨時要離去了, 這麼年輕, 同事們都十分傷心, 一眾趕往醫院見他最後一面. 數月前在街上碰到他還好端端的, 昨天只能靠他床頭的名牌才能識別. 年紀和自己差不多, 但日子這麼短, 看到昏迷的他, 依靠著儀器呼吸, 眼睛被綿花蓋著, 我不知可以做什麼. 他認識神嗎? 他聽過福音嗎? 我對他說話他聽到嗎? 我就假設他聽到, 說了幾句安慰的說話, 告訴他我會給他祈禱, 然後在他身旁默禱. 亦告訴和我一起進去見他的同事說, 他可能聽得到我們的話, 於是他又用英語和他說話, 然後道別. 二月才在公司道別了, 如今是真正的道別.

人生是這樣的短, 我的舊同事過了他的一萬二三千多日便要說再見, 他想做的事情做了嗎? 他的心願已達成嗎?

後記: 第二次看"Rent"是1998年在紐約百老匯看他們的original cast, 仍然意猶未盡. 今次不會在港看第三次了, 下次吧, 為什麼? 多得莫文蔚!